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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之殇——漫话长江生态蜕变之虞

媒体:世界华人周刊  作者:桑宜川
专业号:尹邦仁 2014/4/1 13:29:37

 

编者注:本文为加拿大华裔学者桑宜川实地考察后对三峡生态的观察,全文一万多字,这里有删节,可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查阅全文。

    去年八月,笔者借回国问学的机会,前往三峡库区走了一趟。出发前,与重庆大学和重庆社科院的学者朋友们相约小聚,席间气氛热烈。当谈及重庆生态环境,他们均较多地肯定了三峡工程给当地带来的种种经济利益与实惠,认为功莫大焉,让我听之愕然,望着他们对重庆未来发展踌躇满志的目光,沉缅于“唱·红”带来“好处”的神情,至今念念不舍,怎么也难以与千年以降儒家文化熏陶出来的家国天下之“士者”挂钩。虽说如今世态炎凉,人心趋利,但是学人竟也沦陷窠臼,令我怅然不已。因为与先前“道听途说”的长江三峡水域已凸显不治之症,生态环境被彻底毁坏,弊大于利的情形大有差别,为了验证真伪,我便带着困惑踏上了旅途,企盼去那一方土地看个究竟。

在水一方, 长江在哭泣

    是日晚间,乘坐的船只起航,顺江而下,夜幕中能见度较低,但仍可看出江面上泛起自上游飘浮而下的化学泡沫以及生活垃圾,似已成常态,由此可以看出长江水质堪虞。长江作为华夏大地的第一大河流,养育了一半以上的中国人,自从三峡大坝建成以来,灾难接踵而至。(下图背景是为“唱红”而建的地标建筑--重庆大剧院)

  近年来,大陆媒体也公开披露了长江水里的鱼类正在加速消失。海外地质水文科学家认为,长江鱼类消失得过快,将连鱼种也将留不下来。但民间尚有一群孤独的环境保护者研究并尝试各种方法,比如人工喂养,以期延缓长江鱼类消失的大限之日,但时常感叹“为时已晚”。船工如是说:“河里头快莫得鱼了”,这是一句看似语气平淡,但却几近心中流血的“船工号子”!

    据长江水文统计数据显示:历史上的长江,曾有物种1778种,其中鱼类378种,长江特有鱼类为142种,20多种鱼类被列入中国濒危动物红皮书。长江的国家一级保护水生野生动物数量在大陆淡水一级水生野生动物保护名录中占2/3。长江“四大家鱼”青鱼、草鱼、鲢鱼、鳙鱼等产卵量如今只有原来的3%不到,“长江三鲜”之一的刀鱼,可能步上鲥鱼与河豚的后尘,在5年之内彻底消失。(下图为水族馆里的长江鲥鱼)

   目前,长江三峡库区的一些珍稀水生动物如白鳍豚、白鲟、长江鲥鱼等已濒临绝迹。当地人也自嘲是最后一代渔民,此言不虚,确实长江渔民也正在消失。史料记载,三峡大坝建成以前,上游约有近4万艘渔船,14万余专业渔民。在历史上他们是真正的水上人家,以江为命,靠水为生,而如今早已下水无鱼,上岸无地。(下图为水族馆里的长江江豚)

   在丰都新县城,笔者走访了当地的老渔民焦世贵,他说自己在长江里捕了50多年的鱼,如今已经几年不撑船了,因为无鱼可捕。他说封坝前每次下水,总能捕到50、60斤野生刀鱼,但是自从三峡大坝蓄水,老县城被淹后,几天都捕不到1条刀鱼,至于鲥鱼与河豚,江里已经是多年不见影子。在滔滔江水之畔,我望着老伯那饱经风霜的面孔和无奈的表情,本想安慰他几句,但却如梗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默默地四目对视。啊,难道这就是我的母亲河吗?我自己就出生在她的上游宜宾,万里长江第一城,我知道那一河段也早已没有多少鱼了,如今江水里的生物种群已悄然离开了这个它们赖以生存了亿万年的地球,不愿再回首一瞥,向人们摇尾告别;为了所谓当代经济的腾飞,母亲河的原住民已经背井离乡,河道的历史已经改写,千年的文物古迹已经被淹没,次生灾难频发,如果将这些故事告诉那些因为歌咏长江黄河而当上将军的美艳歌手们,不知她们还会做出怎样的一副表情来引项放声讴歌?

    说到底,三峡大坝改变了当地的生态平衡。已退休的长江渔业资源与环境监测万州监测站站长杨如恒先生向笔者介绍,三峡蓄水后,大多数鱼类的世代产卵繁殖和生长栖息场所发生了巨大变化,库区鱼类的资源和种群结构也随之发生嬗变。如今,三峡大坝破环了水文环境,使鱼种无法回流产卵。昔日的长江荣景不在,如今长江中的珍贵鱼种只能在海洋馆里观赏了(下图为长江里已鲜见的刀鱼)

   我知道,早在2003年三峡大坝开始蓄水时,长江水文环境就迅速发生显著变化,鱼类资源持续衰退,“四大家鱼”的产卵繁殖受到直接影响,产卵量仅为原来的3%不到,已成为“珍稀动物”。千百年来,刀鱼和鲥鱼、河豚并称长江三鲜,如今它们在长江里已锐减或消亡,折射出的是整个长江的渔业资源状况。在三峡库区万州,一些仍在坚持的渔民自嘲,他们现在已不是“鱼”民,而是“虾”民,如今能捕到的只有零星的小虾和成堆的生活垃圾。

    至今,我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在三峡大坝旁的小镇茶铺里,与几位老乡有过的一次聊天,四川话称为“摆龙门阵”。他们说到,大坝截流的那一年,长江被拦腰截断,亲眼目击了被称为国宝的“长江鱼王”中华鲟“冲坝”集体自杀的惨烈场面,一群又一群聚集在葛洲坝前游弋,黑压压的鱼头蹿动,不顾从泄洪闸飞奔而下的惊涛骇浪,一次次奋力前冲,试图冲破大坝的阻拦,它们有的被碰撞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有的则惨死在飞速旋转的电机叶轮下,面对那情景,谁又能说不是人类对自然的造孽?也不知当时在场的各级官吏们作何遐想?(下图为水族馆里尚存的长江中华鲟)

   在茶铺里,说起那一幕悲壮的情景,一位郭姓老伯就气得咳嗽不止,不断磕打着他的叶子烟枪,他说永远也忘不了那些可爱的水中精灵,自小在江边与它们为伴,看着它们长大成人,与他的生活休戚与共,可惜如今再也看不到了。我知道长江里的中华鲟是一种大型的洄游性鱼类,是中国特有的古老珍稀鱼类。它们与早已灭绝的恐龙生活在同一时代,距今有一亿四千万年的历史,被誉为长江“活化石”、“长江鱼王”、“水中熊猫”。截流后使沿江回溯的中华鲟无法继续前行,曾经在长江上游金沙江段的10多处产卵场已全部消失,“长江鱼王”上亿年的脚步不得不止于坝下。在截流后的几年里,每年同一季节,仅存的极少数中华鲟依旧徘徊在葛洲坝下,试图寻找新的产卵点,已进入濒危动物名单。

    如今,在长江三峡水域,比大熊猫还珍贵的白鲟已经几乎灭绝,大坝截流后,白鲟没有它的“亲戚”中华鲟那样幸运,死得更为悲惨。白鲟,又称作中华匙吻鲟,是最大的淡水鱼类,和中华鲟一样,它同样是与恐龙同时代的物种,仅在中国的长江存活了下来,比大熊猫还珍贵。白鲟因其口吻长达身体的一半,所以俗称“像鱼”、“枪鱼”和“剑鱼”。(下图为水族馆里最后尚存的长江白鲟)

   我在造访水族馆时,中华鲟研究所总工程师肖慧女士告诉笔者,葛洲坝建设之初,白鲟还是常见的经济鱼类,在大坝附近一网下去有时能捞到好几条,但自2003年以来,再也未见白鲟踪迹,“连人工繁殖的机会都没有了”。同样不幸的长江精灵还有白鳍豚。大约2000万年前,被誉为“长江女神”的白鳍豚离开海洋进入长江,并在中国长江的中下游扎根。2002年7月14日,世界唯一人工饲养的白鳍豚“淇淇”离世,曾让整个中国悲伤不已。

  据长江水文地质数据显示,在1980年代初,白鳍豚的种群数量尚有约400头,1980年至1986年的普查结果是约为300头,到了1990年约为200头,1994年以后就不足100头了。1997年三峡大坝截流后,由国内农业部发起了长江白鳍豚、江豚同步观测行动,50多艘中国渔政船在长江中下游进行了为期7天的观测,最后确认观测到13头。2003年,中科院水生所再次进行江上观测,但未发现一头。专家们普遍认为白鳍豚极可能已经灭绝。(上图为曾经生活在水族馆里的长江白鳍豚)

    漫步在葛洲坝附近的西坝岛上,我看到了宜昌三峡制药有限公司多个管口直接向清澈的长江排放着黑褐色污水,臭不可闻,近岸水域全被染黑。而紧挨着药厂的宜昌禾友化工有限责任公司,白灰色和红褐色矿渣向葛洲坝三江岸坡边倾倒,矿渣向长江流着乳白色液体,一堆乱石背面隐藏的巨大的排污口,倾泻着大量的红色污水,空气中一股浓重的盐酸味,连岸边的石头也全被染红。我知道长江葛洲坝以下20公里江段内就是中华鲟的核心保护区。眼下正是中华鲟产卵的繁殖季节,聚集在葛洲坝下游江段的中华鲟,遭遇的却是宜昌多家企业排放的废水,如此糟蹋环境,情何以堪?

   沿长江左岸,从葛洲坝到达宜万铁路长江大桥下,有一个宽阔的排污涵洞口,正在向长江倾吐着酱油般黑红色的污水。量大流急的污水在岸边造就了一条宽约数米、长约数百米的黑色污染带,一直漂向下游,泛起成片的白色泡沫。沿着这个排污口追溯其来源,最后找到了湖北安琪酵母股份有限公司。我清晰地看到,酱油色的污水从厂区围墙内汩汩流出,向长江边流去。

  在长江右岸我还看到,宜昌双龙塑业有限公司排污口下,立着一块巨型标牌“长江湖北宜昌中华鲟自然保护区”。紧挨着双龙公司的是凯普松电子科技(宜昌三峡)有限公司的两个排污口,江边漂满油污,排放的废水皆为乳白色,泛起泡沫,岸边水域皆染成白色。

    如今,居住在长江边的宜昌城区居民对环境污染已忍无可忍。西坝的一位谭姓老婆婆对笔者说:“到这儿落户的基本上都是污染企业,这些厂排污由来已久,本来利润就不多,根本不可能搞污水净化设施。我实在受不了,在家里经常戴口罩,白天窗子不敢打开,晚上睡觉经常被臭味熏醒。” 假如读者你也生活在其中,你能够为这已被彻底污染的环境而不伤感吗?你能不哭泣吗?

   令人费解的是,最新的中国土地调查结果已经发布,国土资源部发言人说,一项从2006年开始的为期五年,耗资10亿美元的土壤污染调查不会公布结果,因为它被视为“国家机密”,暗示当局担忧负面的信息可能造成社会不稳定。这让我不由得联想起了PM2.5的故事,它本是监测大气质量的一个参数,当美国驻华使馆公布了北京的空气萡严重污染之后,才使国人得知,原来那灰蒙蒙的天空叫“雾霾”,如今汉语词汇中又增添了一个术语。

 

在水一方, 森林在哭泣

           

    寻找故乡最后的森林,是笔者心向往之的夙愿。近年来我借回国的机会,几次驱车进入长江上游的河谷地带,试图寻找那些幸存的原始森林。我本希望能看到如像我的侨居地,加拿大温哥华以北,以东的大片原始森林。我曾几次沿着长江上游的支流岷江与大渡河溯源而上,一直走到阿坝藏族自治州林区。那里曾是防止长江水土流失的最后屏障,许多峻岭的海拔骤然升高到4千米以上,已进入被称为“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的东部边缘。但是,那里仍然找不到森林,足迹所及之处,唯有荒山秃岭与低矮的灌木丛。有时也会看到“封山育林”的巨大木牌,但四周只有一片片遗留的树桩。最后,在道班遇到一位守林人(RANGER),他的山地方言彻底消解了我的希望:“你哥老倌就省把子劲吧,能看得到森林的地方你个是去不了的。”换句话说,人迹所及之处,森林早已砍光。对此,我只有望山兴叹。

    另一方向是笔者没有去过的,那就是沿长江逆行,进入青藏高原东南部边缘地带,但听去过的朋友介绍,那里地处四川凉山州,在长江上游三大干支流中,金沙江、大渡河两岸的森林已基本砍光,唯有人烟稀少、交通闭塞的雅砻江尚有残存规模不大的原始林区,闻之令我唏嘘不已。

 

    长江上游森林大面积消失,导致水土严重流失,人祸造成的天灾频发,几成国殇。我国已故植物学家侯学煜先生曾说:“长江上游解放以来由于毁林开荒,水土流失严重,现在西内森林覆盖率已由五十年代的40—50%下降到10%左右,四川盆地内仅剩4%,有的地方只有1%。”言之凿凿,闻之令人痛惜。报告文学作家金辉在《长江长江》一文里也写道:“1957年统计调查,长江流域森林覆盖率为22%,水土流失面积36.38万平方公里,占流域面积的22%;仅仅三十年后,到1986年,森林覆盖率就减少了一半多,仅剩10%,水土流失面积猛增一倍,达73.94万平方公里,占流域面积的41%。”情形确实如此,令人震惊。按照水利水电专家方宗岱先生估算,长江年输沙量已达6.81亿吨。如今长江不仅成了“第二条黄河”,也成了世界排名第四的携沙大江。

    去年的《中国改革报》也报导,“长江三峡流域泥沙和垦殖彻底毁坏了湖泊的调适能力,长江中下游的湖泊面积在三十年间减少了45.5%。以洞庭湖为例,其湖面已经从五十年代初的4300多平方公里缩小到2600多平方公里,调汛能力从293亿立方米衰减到174亿立方米”,让人惊诧不已,难道这就是我们母亲河的生态环境?

 

    三年前,我去过了一趟攀枝花上游,还记得当时江面上漂浮着上游漂运下来的上万根三四米长、脸盆般粗的木头,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几百米的江面。攀枝花市的一位林业干部告诉我,这仅是雅砻江沿岸近期所砍伐树木的很少一部分。由于二滩水电站关闸蓄水拦住了漂木的去路,大量木头在上面的几个水运站捞上岸运走了,漂下来的只是漏网之鱼。他说,“仅沿江国有森林工业企业今年就至少砍伐了30万立方米的木材,相当于砍光了5万亩原始森林。而流域各县、乡伐木企业的砍伐量更大。四川已经没有可以砍伐的森林了。”闻之我无以言对,说不出话来。

    笔者在旅途中看到,雅砻江下游两岸目前仅存些残次林木,水土流失极为严重。当地老乡说:“每一场暴雨都会造成洪水,遇到滑坡和塌方,人跑都跑不脱,以前江水一年四季都是清亮的,现在变成黄河了。”是啊,曾几何时,万里长江顺遂天意,流淌在天然形成的河道间,历尽了亿万年沧桑。她与日月同辉,虽天有四时,水有大小,但自然调节,不闻水患。因为浩浩的长江自有着与她息息相通的湖泊水系,下江的洞庭、鄱阳、巢湖、太湖,以及浩淼氤氲的古云梦泽。她们游刃有余地吞吐着长江之水,或因天体运行、或因四时更迭,江水时涨时落,但是再大的来水也有去路。因此,千百年来的华夏先民畔水而居,顺应自然法则,物丰民安。不期时光流转到了今天,长江已身患重屙,如今留给子孙后代的家产都已经提前几百年透支完了,令人痛心。

 

在水一方, 移民在哭泣

……

壮志未酬, 大写的黄万里先生

……

    据联合国数据显示,如今中国的大坝数量约占世界总量的52%,是美国的3倍,印度的5倍,而且仍然有增无减,已经开工在建的大坝越来越多,长江上游已经被数不清的大坝拦腰截断,成为了“梯田”,这一切都是为了所谓的政绩与搞活地方经济,令人发指。

    如今,已可以说三峡水库断了中华龙脉。中国传统文化相信万物有灵,天地人是息息相通的。一条河流就好比一个人体,当被拦腰截断后她就会死去。近几年长江的生态恶化状况在很多方面已现端倪,单是那江水里濒临灭绝的鱼类就是最好的见证。

 

    当中国各地正在大兴土木,纷纷建造大坝,发展地方经济的时候,美国,巴西,俄罗斯,印度等国却已开始了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大坝拆除工程,疏通河道, 还水于民,以期恢复河流健康,恢复自然状态。当然,拆除这些拦截河水的堤坝只是恢复河流健康的第一步,尚且任重道远。

    行笔于此,刚好收到了国内传来的消息,官方媒体今日报导了题目为《三峡董事长总经理因贪腐问题被就地免职》一文,内容是中组` 部副部长王京清一行莅临三峡集团,于3月24日宣布两人被双规,可见问题之严重,其实这仅是三峡问题的冰山一角,更多触目惊心的系列问题尚未揭开面纱,随着时间的推移,终将会昭然天下。

    作为观照,三峡大坝彻底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就是例证,其显示出的恶果,已无法遮盖。至于最后的出路,黄万里先生生前已经指明:“三峡大坝若修建,终将被迫炸掉。”对此,我深信不疑,或在不久的将来,在三峡大坝给中华大地带来最后不可收拾的民族灾难之际,黄万里先生发自内心的泣血之语将会一语成谶。

2014年3月26日初稿于加拿大温哥华枫林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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