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我在北京学习。一天下午,朋友带我直奔京西房山区良乡,见到了诗人、书法家、书法理论评论家邹正。
邹正个头不高,有点消瘦,飘逸花白的山羊胡,看起来有点孤傲。见我们到来,他立马搁笔,客气地请座、递烟、沏茶。我环顾室内四周,到处是书和挂满他的书法作品,硕大的写字台堆满了习作,满屋子飘散着浓浓的墨香。
邹正是湖南省华容县操军乡江黄村人,他说自己是三无人,无学历,高中肄业;无背景,祖祖辈辈务农;无钱财,茅草屋三间。从“三无人” 可以想象,邹正曾经经历的艰辛和苦难。
邹正的诗词、书法、书论,浸润着他的质朴、坦荡和睿智,名作家、书法理论评论家王立民先生评论邹正:“字有力度,诗有气魄。” 诗人、楹联专家文振西说: “邹正超然物外,不为俗役。” 著名作家、书法评论家张瑞田在《中国书画报》撰文《我本楚狂人——邹正其人其书》,文中如此评论:“邹正之笔碑意洒脱豪纵。书法的美学风格被学人规划成碑帖之别。北人尚碑,南人喜帖,似乎是不争的事实。邹正乃楚人,血液里裹藏着生命的粗犷,从一开始,他就被北碑吸引陶醉。刀锋落处,凸显生命的渴望,那一道道粗粝的线条,铺展了岁月的沧桑,起落开张,地动山摇。”
“半百光阴似箭梭,仰天笑饮任蹉跎。案头笔墨时狂舞,架上檄文且醉磨。懒醒梦中轻世界,冷观江上起涛波。庚寅逝去来辛卯,流转人生可奈何?” 邹正此诗就有时任中央文献研究室常务副主任杨胜群等文人步原韵和诗,杨胜群还撰文评说邹正“写出了他的一种风神” 。
对于诗,邹正有独立的思考和理解。今年六月,中国诗歌网访谈邹正,他说:“‘不著一字尽得风流’。这是一种意境。而妙在诗人所感觉的不讲出来,让读者自己去领略、联想。”又说:“当代有的人只重多读而不为,有的人只求为而不多读。多读而不为者,是死读。难以体察入微,真意难明。求为而不多读者,与世风日下有关,个人功利主义盛行,好高骛远,心态浮躁,喜爱标新立异,是写不出好诗的。”
邹正的书法,古风古趣,遒劲苍茫。邹正谈及自己的书法说:“我的书法创作是在虚静、超逸的自然中产生气韵流动的笔墨运动,在畅欢的精神境界里追求宇宙的生命,厚重质朴的点画是生命的躯体手足,阳刚苍劲的线条是生命的精神旋律,疾涩枯湿的笔墨是生命的体魄运动,聚散疏密的结构是生命情感语言的网络。”“学碑须熟读,习帖贵意临。手临难得妙,心得方入神。”至于“下笔生阴阳,行笔含圆方,使转纳古意,性情出柔刚。”
去年深秋,邹正告别繁华的京城,毅然回到老家华容县乡村安居,潜心于书法创作和书法理论的著述。近日,我又欣喜地读到他的新作《咏辣椒》:“半亩辣椒郁郁葱,小时翠绿老时红。浑身不惧千刀碎,色味长留人世中。”
我想,待他将自己的诗书写成书法作品时,那种恬淡清雅的乡野生活,摘荷叶包裹鲜椒的怡然之情,定会跃然纸上,芳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