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市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工作规范》(以下简称《规范》)10月15日起正式实施。《规范》规定,今后城管执法开口要说“您好”,执法结束时要说“谢谢”等礼貌用语。然而,新规实施首日却尴尬频现,城管执法人员刚开口说“您……”,小贩就闻声撒腿逃跑,城管一句“您好”也变成了“您别跑”。(10月16日《广州日报》)
尴尬的景象成为网络的一个新闻热点。这并不奇怪,城管与小贩之间发生的故事,总能聚焦网络视线。见多识广的网民之前也曾耳闻目睹过种种城管发明的柔性执法:注目、围观、送鲜花……但目前并没有研究证明,柔性执法改善了城管与小贩间的关系,或者有数据对比说明措施实施前后,两者之间的冲突降低了多少多少百分比。而可以验证的倒是,柔性执法创意频频的城市,照样不时曝出城管与小贩暴力冲突的具体案例。因此,指望一两句“您好”、“谢谢”就想改变什么,就更显得有些急躁。网民围观的心态,大概也就是想再笑一两声。
不过,说什么小贩是被城管开口说“您”给吓得撒腿就跑,那也可能是记者为吸引读者眼球,故意如此戏剧般地描述。通常的经验是,城管不说什么,违法经营的小贩,见到城管的身影也会撒腿就跑。君不见,就连央视街头采访,也被一句“城管来了”,吓得整条街都兵荒马乱、四处流窜?仔细再看新闻,果然,撒腿就跑的只是一部分小贩,还有部分只是“没遇到过这么有礼貌的城管,感觉怪怪的”,更有不少小贩对城管的文明执法转变表示认同。
可见,首先得定性这件事代表着一种转变。任何转变都会有个适应与接受的过程。在没有《规范》之前,某些城管执法中表现出的随意与野蛮,塑就了城管在小贩乃至公众中不文明的形象。现在一下子突变得彬彬有礼,会有些生硬,让接受者不习惯,是自然反应。相对于小贩的不适应,更需要调适的还在于城管执法人员,别一见到小贩撒腿就跑,痛惜丧失执法良机,就故态复萌。那不但会前功尽弃,更显得没有诚意,而让《规范》的实施失去民众信任。何况,文明执法本是执法者的应然,现在特别写入《规范》,要求硬性执行,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执法者无言的批评。城管在执行时,需要比小贩更多的耐心与见怪不怪。
城管执法向文明执法转变,理所当然值得肯定。小贩没有被粗暴执法吓退,反而被文明执法吓跑,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小贩的惴惴不安,来自于内心的疑惧:担心城管是不是先礼后兵?这就涉及到《规范》中的真正亮点:执法时遵循当事人权益最小损失原则,实施非强制性措施可以达到行政管理目的的,不应实施行政强制措施;城管执法协管员无权处罚……这些规定体现出对民众权利的尊重和对执法者权力的自我约束,相对于礼貌用语上的转变,这才是真正的执法文明。如果这些原则没有落实与贯彻,广州城管的“您好”、“谢谢”,恐怕就会像某些走形式的柔性执法一样,徒劳无功,沦为笑柄。
赵强